生活札記20240310:理髮的回憶
今天帶6歲的兒子去剪頭髮。理髮師發現是個小孩要剪頭髮時,反應有點激動,不斷問我:這個小孩有辦法剪嗎?會不會動來動去的?我只能苦笑地回應。看著兒子很緊張地坐在被墊高的椅子上,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扭來扭去後,我心想應該是有辦法可以完成的。
結果,每每理髮師的剃刀快碰到兒子時,兒子本能地閃躲了一下,讓理髮師感到不耐煩。他試著詢問我兒子:會痛嗎?兒子回答:不會。理髮師說:既然不會,你為什麼要閃呢?然後又迅速地繼續剪著頭髮。雖然兒子偶爾還是會閃躲,讓理髮師露出「又來了」的表情,但最終還是完成了理髮。
站在一旁看的我,腦中的思緒回到了上個世紀,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的某次理髮經驗。
小時候總喜歡去附近的一間理髮店剪頭髮,慈祥的理髮師總能幫我把頭髮剪得整整齊齊的,而且也不曾露出任何不耐煩的表情。所以,印象中我小時候幾乎都只在這間理髮店剪頭髮,直到這間店後來搬到比較遠的地方為止。
後來,我改去其他理髮店剪頭髮後,才發現其他理髮店裡都會用電動剃刀,不像之前那為理髮師只用手動剃刀,這頁讓念舊的我也漸漸懷念起那位只用手動剃刀的理髮師。
依稀記得是農曆過年前的某一天,媽媽特別帶我去那間搬到他處的理髮店理髮,我也很開心地跟往常一樣坐上墊高的椅子,等候著理髮師。這時,我從鏡子中看到老理髮師仍堅持用手動剃刀時,心中滿是回憶與感動。突然間,我感覺脖子上一陣刺痛,然後我看到老理髮師默默地走到櫃子旁拿東西。當理髮師回來後,我又突然感覺脖子被抹上冰冰涼涼的東西,心中開始產生了困惑。後來,理髮師剪沒幾下,我又感覺耳朵後方一陣刺痛,然後又被抹上冰冰涼涼的東西,這都讓我心中的疑惑不斷增加。
又過了好幾分鐘,完成理髮後,我一跳下墊高的椅子,就忍不住摸了摸剛剛被抹上冰涼東西的地方,才發現手上滿是鮮血。媽媽見狀,也問了問老理髮師怎麼了。理髮師才說自己的剃刀不夠銳利,所以剛剛有劃傷一些地方,但他都有幫我抹上藥膏!?
如果是現在,這種事情或許都可以鬧上新聞,或是至少可以爭取的免費理髮。但我記得當時媽媽看了看我脖子上的十餘道傷口後,並沒有多說什麼,還是一樣按對方訂的價格付費。
但從此以後,我再也沒有去過那間理髮店了。
因為那是我人生唯一一次剪頭髮剪到傷痕累累的經驗。
那間堅持不用電動剃刀,但手動剃刀卻又漸漸不銳利,因此生意越來越差的理髮店後來也關門了。
今天跟剪完頭髮的兒子一起散步時,我提起了這段往事,也順便誇了誇幫兒子剪頭髮的理髮師技術很高超,讓兒子降低對剪頭髮的恐懼。希望下次兒子剪頭髮時不要再閃躲,因為其實剪頭髮並不可怕,可怕的理髮師會慢慢被市場淘汰掉的。